继女头蛇之后,宓八月又连续几天夜晚行动,有司夜府的案卷资料做引导,又有夜游诡戏一定范围内的自动识别善恶诡怪,不是每次都有收获,抓到的诡物也未必都是恶诡。
例如一只被善恶书嫌弃的水诡,连个正经诡名都没有,直接被统称为水诡的小家伙,弱小到藏在水里吐泡泡,别说害人了,一不小心被阳光晒死,被水中鱼类吃掉都有可能。
宓八月抱着收集素材的心思把它收走,带回到老宅后让宅灵倒了一缸水放在当初种精灵种的旁边,再把这只水诡丢进去,吩咐它定时吐水泡泡给精灵种浇水。
被抓作了免费劳动力的水诡感恩戴德,对于目前智商缺乏的它而言,不懂得太多道理,只凭本能感受到新环境对自己的好处,比原来待的地方安全舒服多了。
水诡表现心情的反应就是吐水泡泡,而且它发现在这里的白天冒出头吐泡泡也不会被晒死。
一个个圆滚滚的泡泡在阳光下表面流淌着梦幻的光辉,宓八月见了,等到下午宓飞雪放学回来,将小孩带到这里给她介绍家中的新成员。
夕阳下的泡泡比白天少了些梦幻却更绚丽。
宓飞雪好奇的伸出手指易戳一個破一个。
水诡乐此不疲的继续表现自己。
宓飞雪已经放下手。
宓八月笑道:“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宓飞雪不会拒绝她的问题,歪头想了会就指着不断飘起落下的水泡泡。
宓八月说:“好,就叫泡泡。”
这种无缝衔接的默契感让宓飞雪高兴的抿出笑容,连看有了新名字的泡泡也比一开始多了点温度。
泡泡还不知道自己从个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的水诡分类底层,一举走上了人生巅峰。
今天晚上,宓八月没有再出门行动。
她在实验室里,用善恶书做总结。
如姜狩和索无常所说,苍澜大陆是凡俗大陆,灵气缺乏造成了灵师不愿意在这里待着,也注定了这片地域的资源缺乏。
这里所谓的资源,不单纯指的是物资一类,还包括了诡怪、知识、信仰。
目前她所见的诡怪,除去诡器封印的一星诡物外,真实存在现世本地的诡物弱小得连直接伤人都做不到。当然,不排除是她没走出北原城,没见到更厉害的诡物。
相比之下,目前她遭遇的夜来听雪是本地诡怪里最强,可这个最强放到灵州去,一星灵师都对付不了。
再就是夜游诡戏惩恶扬善的神责有范围触发性,这个范围不大,至少从司夜府到府尹府邸之间隔了几条街的距离。
并且用阴神之身去惩恶扬善,处理了恶诡后也没有对她产生多余的变化,也就是说这份神责是在做白工。
一条条总结列举下来,结束后宓八月得出结论。
几天来的实践最大收获是夜游诡戏有了新发现,影匿阴火两个法术熟练度练上去了。
“看来要丰富素材还是得在灵州。”宓八月呢喃。
她收回善恶书,打开实验室的门,往前一跨人出现在狭小的洗浴室里,再推开洗浴室的门,外面就是灵船属于她的单间。
室内和她走时没有任何变化,手指抹过桌面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难怪人人想成灵师,哪个普通人不想有这些超凡手段,见识超凡世界。
宓八月打开连续多日没有开过的房门走出去,挂在上方的铃声轻响了下。
前方一个侍从朝这边望来,见到宓八月时眼神里有些探究。
等宓八月走近,他主动说:“客人好些时候没有出门了。”
宓八月只是点头,没做任何解释。
侍从接着说:“这两晚的甲板很热闹,客人隔壁房的朋友也去了。”
宓八月目光一动,又对他点下头,往灵船甲板的方向走去。
灵船的甲板宽敞,此时汇聚了一群少年少女们,吵闹着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宓八月走近才听清他们各自喊着两个名字,为这两个名字的人助威。
“八月!”
外围的姜狩眼尖看见她,几步来到她身边,惊喜道:“你出来了。”
宓八月笑道:“嗯。”
他身后跟着两女一男,都在端详着她。少年的眼神只是正常的好奇,两个少女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
“你新交的朋友?”宓八月说。
姜狩说:“没错,他们都来自易国,我给你介绍一下。牧焱,孙瑶乐,宓六雨。”
姜狩按顺序将三人向宓八月介绍后,笑道:“宓六雨和你不仅是同姓,连名字都像。”他又向三人说:“这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八月。”
虽然表面上姜狩对四人都热情开朗,但是从他的称呼宓六雨全名,却称宓八月为八月时,心细一点的人都能发现他对两者的亲疏差别。
三人里,宓六雨的年纪最大,今年已经十七岁,接近十八岁了。
按照灵师圈的说法,十八岁之后再想开灵的成功率低之又低。
牧焱和孙瑶乐今年都十六岁。
孙瑶乐突然对宓八月问:“你今年伱多大了?”
宓八月并不清楚原身的年龄,初来乍到时得知原身有个四五岁的孩子,以为这具身体至少也该二十岁以上,结果一照镜子分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模样,再试着给自己摸骨,也是十几岁没长成熟的骨龄。
“十几岁。”宓八月说。
孙瑶乐追根究底:“十几?”
宓八月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姜狩发现不对,“管是十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
孙瑶乐发现他的偏颇,不高兴道:“我们大家都说了,她为什么不说。”
姜狩还想帮忙解释,宓八月问道:“前面在做什么?”
“对了。”姜狩提起精神,“八月你要不要上去试试,云墨大陆那群家伙太嚣张了……”
听完姜狩一番讲述,宓八月明白过来这两天预备灵童们在甲板上的活动由来——云墨大陆选上来的少年们和苍澜大陆的少年们发生了冲突,继而衍生出比斗。
“你也输了?”宓八月问。
被直白问到这个问题的姜狩脸上一燥,低声辩解,“云墨那边有个家伙也自开了灵觉,听说比我还早。”
说到后面,少年神情落寞。
他一直以来自己是个天才,到了灵州之后会大发异彩,结果还未到灵州就被同出凡俗大陆的学子击败。
孙瑶乐道:“还不是因为他有一把法器。”
姜狩摇头,“我也有诡器,没打过就是没打过。”
“法器?”宓八月生出兴趣。
她还没见过法器,法器是用灵气材料打造出来,专门给灵师协助施法用的武器。
姜狩道:“没错,是一把剑。云墨来的那家伙是个阳派,天赋好还没到灵州就已经被阳派的流光阙定下了,还赐了他一件法器。”
这时前方一阵欢呼暂时打断两人的交流,几人扭头望去。
两块大陆的少年人们站位分明,欢呼的是云墨大陆那边的人,反观苍澜大陆这边众人的脸色阴云密布。
姜狩捏紧拳头,看见宓八月白皙的侧脸,索大人说过的话浮上脑海,又一次道:“八月,你要不要上去试试?”
另外三人齐齐望来。
宓八月摇头,“不了。”
她对这种少年间争强好胜的游戏没兴趣。
姜狩:“好吧。”
“把灵晶交出来,输了还想赖账,原来苍澜大陆的人就这德行,哈哈哈哈。”
云墨大陆人群中传出嘲笑,苍澜大陆少年们又怒又羞,有人喊输了人赶紧把赌注交上去。
姜狩也沉脸,“输了就输了,输不起就别上。”
宓八月平淡的眼神闪过微光,“这打斗有赌注?”
姜狩说:“对,上去的人必须拿出赌注。”
宓八月问:“任何赌注都可以?”
“当然不行,”接话的是孙瑶乐,“必须赌注对等。”
宓八月点头,往前走去。
姜狩诧异道:“你去哪?”
宓八月:“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