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的大戏,随着日神声音的回荡,如汹涌的波涛,席卷了这凋零的世界。
风暴,也在这一刻形成,与浪涛一同扫过神域的所有区域,将一处处被蜘蛛网缭绕的星土冲洗,将一片片被历史埋葬的尘埃驱散。
于是,某一个地方,一片星辰的废墟之中,露出了一面古老的石碑。
它保存还算完整,只是其上大半的字迹已模糊不清。
唯独落款上的四个字,以神念去碰触,可感其意。
北仙帝界。
这便是此界被遗忘在时光里的名字。
它或许曾经也有辉煌,而生存在这片存在神灵的宇宙,显然也有过与神灵的故事,也自然存在了一个个推动此界攀升的名字。
但如今,只剩下了萧条的废墟,只剩下了孤独的帝陵,只剩下了这一片让人唏嘘的破灭以及数不清失去了意识的神性生物。
而此界,与望古大陆,本没有任何关联。
此界曾经所在的位置,于星空去看,距离望古也是无尽的遥远。
是蜘蛛神灵在仙帝陨落后的入侵,气息侵袭了所有,将这北之仙界化作自身的神域,又因伴随残面来到了望古……于是,北仙帝界,出现在了望古大陆的夹缝里。
也成为了,此刻这里所有的执棋者,图谋的棋盘,或者说,神果。
而此刻,那块漂浮在尘埃废墟中的石碑,被一只月光汇聚的手,从星空里捞起,拿到了神域的中心,拿到了那片黑色的漩涡之上,出现在了三神的面前。
三神的目光,默默汇聚。
或许是许青与二牛融入帝尸的行为所引起的因果,也或许是来自祂们的神威所形成的力量,于是,祂们的目光仿佛因此蕴含了一些特殊的气息,冲刷在这石碑上。
使其上模糊的字迹,复苏了远古之痕。
“帝知岁寿有尽,司命将陨,知崩而浩劫必来,为留一线,故身阖之日,逆祖命、吞神果、炼日月星、分三魂,自拜自魂。
以身为香火,使三魂入轮回,斩命格,藏因果,此后……人为人,仙为仙,神为神。”
“帝陨……魂飞。”
远古的痕迹,述说了一段隐秘的历史,随着此刻显露出来,不等炎玄子等人神念感知,就又重新的消散。
石碑,依旧还是石碑。
其代表的历史,这一次真正的埋葬在了时光里。
但那一刹那的芳华,还是将藏去的因果,送了回来,无声无息的落在了三神的命运里。
于是,这座神域在这一瞬,权分五份,一份日神、一份月神、一份星神。
其余的两份,一份在山海,一份……在帝尸。
“帝尸的那一份,是锁,现在锁被打开。”
日神,淡淡开口。
“他们,来得及吗?”星神问了句。
“时机已来,不重要了,我们要开始了。”月神平静。
“姐姐还是在恨呢,但我猜……他们来得及。”星神轻笑。
三神,等的是时机。
山海大域下,那位当年一统玄天大巫族,背刺了九黎的大司权,他等的是时光里的承诺。
如今,祂们都等到了,这场延续了无数万的大幕,也于此瞬拉开。
露出了舞台。
戏法,也已经开始。
而在幕布所遮掩的角落里,另一方的执棋者,或者说,是必然要出现的执棋者,二牛与许青,也在落子。
只是,这场戏法,是三神与大司权一方的主场,祂们不去干扰时机,也自然不会等到了时机后,再去做无意义的等待。
所以……
舞台,就在那里。
戏法,也在那里。
能否来得及落子,落子后是否赶得上这场戏,能不能真的上得台来,及时的拿到那一份权……
各安天命。
……
“天命算个狗屁!”
一片暗红色的世界里,天空在坍塌。
血海上,二牛仰天狂笑,浑身散出璀璨蓝芒,从其胸口的位置,正有一条条蓝色的狰狞手臂,从内伸出,要去支撑这片天。
这些手臂化作了一根巨大的冰柱,不断的融入里面作为填补,又从二牛胸口内,无尽的涌现。
前仆后继。
于是那冰柱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支撑了天,且快速的蔓延,似要将这片苍穹冰封。
更有数不清的蓝色蠕虫,从他身躯上洒落,蔓延血海,飞速吞吐,仿佛要将所有血海,都吞下,使其干枯。
但这片世界的坍塌,似乎已成不可改变的事实,所以很快,天空落下,大海咆哮。
冰柱断裂,蠕虫破碎。
但下一瞬,新的冰柱,再次出现,更多的蠕虫,重新蔓延。
撑天者,方称祖。
覆海者,方称主。
撑起血肉,逆转尸血,便可入主这具仙帝之尸。
可难度巨大,分为两点。
第一,他需要征服这个世界,第二,他需要征服更多的世界。
这片坍塌的世界,就是帝尸肉身的抽象表现,那血海,只是帝尸体内无数鲜血里的一滴。
那坠落的天空,是全部的血肉中的一寸。
而李自化的那一指,将第二个难度镇压下去,使这片世界的血海,可以是一滴,也可以是尸体内全部的血。
那坠落的天空,可以是一寸血肉,也可以是全部的血肉。
征服一界,便等于征服所有。
这使得难度有所降低,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二牛最终成功,也并非就能决定所有。
因为……这帝尸内,还有被神所污染,或者说相融合的仙帝残魂。
只有魂与肉身,泥丸与丹田,各自都成,才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