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情报署登陆大沽口,银弹开道517情报署登陆大沽口,银弹开道:xqishuta
户部上下,一片欢腾。
好似久旱逢甘露,又似久旷遇幽妇。
一口气收上来议罪银九百万二十四万三千八百两。
被议罪官吏初愤懑、惊恐,后面慢慢琢磨出了味道,竟有些窃喜。
这天,变了
不过,
都察院左都御史很眼红,亲自找上和府,当面一番争论,成功争取了润笔费20万两。
他拿10万两回家,都察院其他人平分10万两。
有了银子,御史们咬人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风闻言事。
就是坐在一方三尺木案后,对着花名册,就能凭空撰写出所有人的罪状。
承蒙上意,
阿桂就藩云贵。
此时不痛击老阿家的落水狗,更待何时?
和珅在这种事情从不会手软,好似秋风扫落叶一口气拿下了阿桂提拔起来的四品官以上11人。
这11人即使愿意交议罪银,户部也不接受。
扭送三法司。
当日扭送,当日审判,当日就住进了天牢
除了阿党,其余人弹冠相庆
皇上就是当世“尧舜”。
虽然大家出了血,但是心里并不滴血。
以后,可以引为成例。
但凡做了错事,交纳一笔银子就过关了。
太好了!
议罪银制度的全面落地给大家卸下了沉重的心理包袱。从今往后,海阔天空。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对一些细节不太放心。
就好比你去买保险,虽然条款都挺好,但是你还得搞清楚保险公司的补充条款写了些啥。
几名热心人设宴邀请了和府大管家刘全的小舅子。
几番试探,得到了答案。
首先,
议罪银覆盖了《大清律》上面的绝大多数罪名,谋反除外。
只要你不私通吴廷,不勾结吴军妄图推翻我大清,那议罪银制度百分百适合你。
其次,
是议罪银的有效期。
只能保1年!
1年之内,兹要你不谋反,都察院保证不再咬你。
1年之后,难说
此外,士绅阶层等同在朝官员,若不慎触犯王法,皆可援引议罪银制度。
消息传出,各地欢腾。
乾隆前所未有的得到了北方官绅阶层的支持,尤其是直隶地区。
户部再次迎来了一波银雨。
多地士绅豪强主动交纳议罪银四百九十八万两。
时人戏称,
千古奇观,人人皆有罪。
人人积极主动,抢着认罪,抢着交银。
吃水不忘挖井人。
所有人都称赞和珅和大人乃当代名相。
每天下了朝,
坐着轿子到和府隔壁的民宅里吃捞面的体面人,络绎不绝。
打卤面,菜码不同。
5品以下,只能放点五花肉。
5品到2品,是鸽子肉。
2品以上,必须是飞龙。
大人们自己端碗,自己捞,丰俭由人。
边吃边走,亲切交谈。
一天吃掉100斤切面。
院子很大,正屋门口挂着一副字画。
“以和为贵”。
大家深刻体会以和为贵的含义,就是各部同僚之间不要生出嫌隙,遇到事应该商量着来。
盲目的崇洋媚外不可取。
夷人有“西式冷餐会”,我大清有“中式热餐会”。
春寒料峭
热餐会更适合我大清文官体质。
大家吃的舒心,吃的放心,吃的满面红光。
吃面不喝酒,喝酒不吃面,为我大清开启了新风尚。
和珅是不可能露面的,毕竟他不知情。
只有捞面店掌柜,大管家刘全偶尔来看一眼。告诉大家,吃完了碗可以自己带走。
大海碗,寓意富足。
碗壁厚一寸,寓意保险。
碗底镶嵌了一圈金丝,寓意发财。
相比底下人的狂欢,乾隆显的格外冷静。
一连串的军事失利击碎了他的自尊心。
受伤的虎王默默舔舐伤口,同时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常规手段救不了如今的大清。
要想救大清就得不走寻常路。
御案上,笔走龙蛇。
因为手部震颤,原本就不堪的书法如今更加不堪。
总管太监秦驷瞥了一眼,
看见了:
议罪银、粘杆处、团练、科举
后面的字迹太潦草,似是汉军,但是又不十分确定。
总之,
乾隆这台老迈的机器从经济、细作、正治、士心等各个方面着手反击。
相比以前的谨慎提防,乾隆这一轮的措施更激进,激进的让所有明白人心惊胆寒。
就好比,
大夫给一个重症患者开方:
砒霜2两,以液态水银送服。药引,活物五毒
咋说呢,药效无法预测。
乾隆在御案前坐了1个时辰,望着满纸荒唐字,露出了渗人的微笑。
虎王一笑,生死难料。
还别说,短期效果喜人。
户部一口气弄来1400多万两白银,这是直隶以及京畿地区一年的议罪银收成。
和珅趁热打铁,通过军机处向北方各省发文。
先从督抚开始。
督抚过关了,在本省范围内主持议罪。
哪怕是无品级的书吏、哪怕是小小的外委把总,也不能放过。
大清国,人人有罪。
山东临清知州衙门后堂。
知州雷富,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失态大吼:
“莫须有,莫须有!本官何时贪墨救灾银2万两?”
坐在一侧,代表巡抚衙门下来的张姓幕僚颇为不悦,皱眉道:
“雷大人,你不要这么激动嘛。没人说要摘你的顶戴。伱就是好好认個罪,再交纳个五万两罚银,这事就过去了。”
“可是,可是我没拿啊。”
张师爷的脸沉了下来,站起身:
“在下奉抚台钧令,在泰安府、青州府、武定府走了一遍。上到知府,下到知县没人像你这么不晓事。”
雷富诧异,问道:
“他,他们都交了。”
“是啊。”
张师爷毫不避讳:
“我们是按照品级,按照任职时间,按照地方富庶程度拟定的银数。”
“你在知州任上4年,临清这个地方油水不错。所以呢,5万两你可以拿的出,你懂我的意思吧?”
雷富激动的张开双手:
“可下官真的是两袖清风啊。”
气氛瞬间降职冰点。
张师爷,死死盯着雷富,冒出一句:
“这么说,你不认为自己有罪?”
“下官何罪之有,下官的全部家当也只有2000两。”
张师爷拂袖而去,
次日,一队绿营兵赶着囚车进入临清州衙。
雷富被打掉顶戴、剥去官袍关进了囚车。
他悲愤的大呼: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半个月后,新任知州来了。
这位新知州出身于保定商贾世家,并无功名,在十年前捐了个国子监生。
这次,
不知得了哪位高人指点,一口气拿出了19万两打通了各种关节补了实缺。
刚到任,
在例行拜访巡抚时,就主动交纳了5万两议罪银,为接下来1年里自己即将犯下的罪过兜底。巡抚大人能说什么呢。
无非是感慨光怪陆离,100年未遇之怪现象罢了。
临清州的事件只是一个缩影。
不过,
清廷官吏从上到下,都接受了一个现实:
趁着议罪银的圣光还未消失,大家敞开心扉、丢掉幻想、放开手脚狠狠地搞钱。
火耗,先提个3倍。
吴饷,再提2倍。
苛捐杂税、关卡厘税,凡是能想到的名目统统安排上。
否则,
到了明年,就得倒霉。
雷知州就是前例,刚到京城,三法司就判决其全家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这股风一口气吹遍了北方大地。
不过,
地方官们想加征,就必须考虑合伙人。
皇权不下乡,几千年来都是如此。
就凭县衙那点人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直接向庶民们征收粮饷,必须要得到士绅们的支持。
所以,
士绅就是大清合伙人。
既然是合伙,就得谈分成。
留足县衙的,剩下都是士绅的。
京师的门户是津门。
津门的门户是大沽口。
位于海河入海口的大沽炮台,就是打开四九城门户的那个铜锁。
数年前,
旧炮台被撒克逊战舰击毁。
之后清廷斥巨资再次重修,火炮数量更多、口径更大。
大沽口水师也旧船换新船,每日例行巡逻,每月会哨长山岛,每季度会哨威海卫。
海面,
一艘商船的甲板上,
刘千腰板笔直站在船头,蒋天木恭敬的站在一边,腰板微微弯曲,他是按照事先约定,提前赶到登州,在那边登船的。
“都布置好了?”
“署长放心,这条线都是咱们的人。”
一艘水师巡船快速靠近
清军高呼:
“停船,检查。”
半刻钟后,一名游击将军率领水师兵勇踩着跳板登上商船。
蒋天木从怀里摸出一份公文,还有一块腰牌。
稍稍查看,确定非伪造。
公文末尾盖的是顺天府的鲜红大印,纯金腰牌是内务府的。
能集齐这两样的不是凡人,一定是在四九城能横着走的神仙。
游击瞬间换了表情,讨好、卑微、恐惧
蒋天木神采飞扬,搂着在场品级最高的大沽口水师游击将军肩膀。
“老王呢?”
“老王病了,末将是接任他的。”
“要检查吗?”
“不用不用。”
“懂规矩,有前途。”
蒋天木满意的拍拍游击将军肩膀,轻声说道:
“你信佛吗?”
游击一愣,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
蒋天木神情肃穆,轻唱佛号:
“阿弥陀佛。老兄你听我的,信点佛比较好。”
游击将军攥着手里的小金佛挂件,眉开眼笑,挥手告别贵人。
他决定今晚吃素。
信佛有前途。
两艘商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驶入海河,在纤夫的牵引下缓慢上溯。
刘千颇有兴趣的看着沿岸风景
深入敌境,一点都不紧张。
因为他掌握了在大清国畅通无阻的密码———银子。
银弹开道,无往而不胜。
如果遇上罕见的难缠的百分之一,先赏几个大耳刮子,然后掏出贵人的信物。
内务府的腰牌、和府大管家刘全的拜帖、顺天府的公函、户部的押运通关文书。
一个比一个唬人。
蒋天木听说了来龙去脉,惊的下巴都掉了。
“杨妃娘娘死了?”
“是。”
“我的天,那内政部呢?”
“陛下暂时亲领。”
刘千语气平静,实际内心很不平静。
陛下亲领内政部,对情报署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突然,
他扭头盯着蒋天木:
“此次行动务必要成功,展示我情报署的实力。”
“明白。”
蒋天木神情肃穆。
望着远处喧闹的津门府城,心想以后的日子怕是没这么舒坦了。
海河码头,鱼龙混杂。
江湖无出其右!
蒋天木直接找来了本地巡检司,兵丁们举着明晃晃的刀枪监督脚行苦力运货。
茶叶、丝绸都是如今的紧俏货。
一不留神,连人带货都没了。
津门这个地方,情况太复杂了!
到了傍晚,
刘千才令自己人搬了几十口木箱下船,准备运进四九城放焰火。
蒋天木神情落寞,
心想,只怕这次袭击之后,自己的驻外生涯也要结束了,逍遥快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喽。
晚上,刘千没有入睡。
根据印象继续补齐地图信息,从长江口到渤海、从大沽口到津门府城
这是陛下嘱咐的任务之一。
未来,吴军进攻燕京城。
有2条路线:
一是走陆路,击穿中原,进攻京城。
二是从海上运兵,奇袭大沽口,速通京城。
前一条路线为正,后一条路为奇。
各有利弊。
视具体战局而定。
刘千提交的报告,将来会成为参谋本部制定作战计划的依据。
豆油灯下,
刘千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很想借助此次行动展示自己的能力,展示情报署的实力,让陛下将毫无存在感的内政部打入冷宫,或者一并打包丢给自己。
想到这里,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问号。
一直毫无存在感的内政部到底在做什么?运行模式?规模几何?经费几何?重点对内还是对外?
情报署为何从未和内政部有过交集?
刘千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对内政部一如所知,这让他隐隐产生了不安。
再回头看陛下,似乎也隔着一层面纱。
次日,刘千入城。
津门热闹繁华,接踵摩肩。
不过,他注意到路边的乞讨者明显增多。
衙门雇佣的游手赶着牛车的往外拉尸体。
“死了这么多人?”
蒋天木低声说道:
“您是没瞧见腊月的四九城,顺天府每天一车车往外拉路倒儿,个个冻得像冰棍一样。”
刘千点头。
这个冬天,北方减员的厉害。
“吁,到了。”
刘千下车,抬头望着牌匾
沧义镖局。
门口,四名彪形大汉抱拳肃立,看底盘就知道是练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