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硝烟散尽,炮决海兰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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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口之下,俘虏营大门缓缓打开,

数千名垂头丧气的淮西新军俘虏排着队走出。

张老三立马恶狠狠地骂道:

“漕你娘个月定,你们这群杀才给老子抬头,挺月匈,老实点。”

“我吴军军纪森严。交头接耳,杀!左顾右盼,杀!不听号令,杀!”

声音洪亮,全程不打磕巴。

张老三对自己的口才颇为满意,

这是他在帐内反复练了半夜的结果。

君不见,10丈外的绍兴籍军法官都对自己投来了敬佩(疑惑)的目光。

果不其然,

他收获了齐刷刷的仇恨目光。

如果不是优势在吴,这帮火爆的皖北俘虏现在就想冲过来群殴老三。

见新兵们情绪暴怒,脸皮涨红,张老三更加兴奋,

拎着刀走过去:

“老子是你们的营官,官拜5品。待会谁踏马的有二心,第1营的弟兄们告诉他们,什么下场?”

一群甲士立马用长矛顿地。

狂吼:

“杀!”

许满仓赶紧低下了头,

他虽年龄小,可也知道“屋檐底下要低头,否则头破血流”的道理。

阵地前的地面堆放着缴获的清军刀盾。

“每人捡一把,列队。”

派遣军的炮灰们则是迅速列阵,长矛斜向前,自觉进入了督战队的角色。

更后方,

还有整齐的吴军方阵和缓缓推行的火炮,掌握最终解释权。

苗有林低声问道:

“老郑,这里才多少人?”

“7000人吧。”

“其他的人呢?”

“他们不想打仗,想回家。”

“所以呢?你答应了?”

郑河安沉默,他的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一场更大的飓风正在扑面而来。

苗有林没有继续追问,将目光投向远处。

俘虏们从3个方向,开始前进。

前面一半的人手里有刀盾,后面一半人赤手空拳。

理由是兵器不够!

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可以捡起兵器冲上去。

实际上,

这是苗有林的安排。

林淮生和一群近卫军团的军官在帐内商量接下来的扫荡江北路线,路线和时间要尽可能合理。

至于这仗,

他觉得没必要关注了。

如果这样都费劲,那第2军团可以撤编了。

今夕不同往昔,吴军兵源不再窘迫。治下地盘愿意当兵的人很多!

浙南山区就是一块富矿。

那里的兵吃苦耐劳,对待遇很满意。

海兰察放下手里的碗。

嘴角鲜红,碗里是温热的马血,他下令杀掉了一半的战马。

此时,

他感觉自己精力充沛,杀意滔天。

“开炮。”

没被吃掉的绿营炮手们机械的点燃引线,放响大炮。

炮弹准头很差。

没有积极性,没有生还的希望,谁还愿意瞄准。

一个中年带伤的索伦汉子将地上的绿营兵尸体腹部破开充当马槽,又将附近地面收集的野草塞入腹中。

战马低头啃食

据说这样可以增加战马的凶悍,相当于暂时的附魔。

他很冷静地叮嘱少年们:

“娃娃们,等会乱了你们就骑上马跑,一路向北,千万别回头。还有点马肉你们带着路上吃。”

说着,将煮的半熟的马肉放在马鞍的褡裢里。

又挨个的认真的把他们瞅了一圈

“愿山神保佑你们。”

十几岁的少年们沉默,低头检查装备。

面对死亡,索伦人从不哭泣。死亡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如影随形,不悲不惧。

清军的箭矢和霰弹把向前冲锋的淮西俘虏一排排放翻。

向后溃逃者被第1派遣军长枪戳死。

“冲,继续冲。”

3面合围,分散了清军火力。

索伦人的箭矢有限,臂力也有限。

在消耗掉了上千俘虏后,双方就进入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

张老三看的心旷神怡,顿感当督战队就是不一样。

前方败了

就再驱使一波。

他从未把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只当是看乐子。

部分第2军团的散兵也加入战场,他们在外侧射杀那些看起来骁勇的索伦人,尤其是狙杀海兰察。

海兰察就是個显眼包。

他挥舞长刀左冲右突,好像血海里捞出来的怪物。

刚砍死一个淮西兵,

砰,1发米尼弹击穿了他的裙甲,踉跄摔倒。

他拄着刀柄,忍着剧痛起身。

3丈外,

2名俘虏士兵对视一眼,举着刀盾冲来准备抢个大功。

然而,

妖将的名头岂是胡乱起的。

刀锋互砍,火星四溅。

俩人飙血倒地,都是致命伤。

海兰察的鎏金护膊被砍断一截,鲜血滴答,引来了更多想分杯羹的亡命徒

毫无花哨的搏杀,刀刀见血。

半刻钟后,

海兰察血葫芦一般半跪在地上,身边横七竖八堆满了尸体。

“江东鼠辈,海兰察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

“来啊”

望着被砍断了半条胳膊、半边脸豁开、魔鬼般的海兰察。

众人竟是被其气势所震慑不敢向前。

“闪开!”

“不要杀他,让我来。

张老三手痒,指挥人搬来了1门300斤左右的清军制式劈山炮,欲炮决海兰察

没炮手?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胡乱拿葫芦瓢倒入半瓢黑火药,又拿个铁球塞进去。

没有夯实环节

2丈外,受伤太重的海兰察艰难的躲避黑洞洞的炮口。

张家老大老二使出浑身力气抬起劈山炮尾部,微调炮口,想尽量的瞄准不乖乖挨炮的海兰察。

张老三举着火把,笑的牙不见眼。

“海狗你踏马的别动,别晃来晃去的,老子不好瞄准。”

轰,炮口猛地喷出火焰,炮车向后一退。

海兰察瞬间被打成了两截。

众人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惊呼刺激。

一代妖将、野人传奇海兰察只剩下头颅完好,躯体被打成不可辨认状。

张老三拎着首级,啧啧称奇。

“把首级拎回去,报喜。”

第1营的士兵们凶狠的放平长矛,硬是驱散了周围不满的俘虏们。

厮杀还在继续。

然而,一骑快马突然冲来:

“暂停厮杀,等候军令。”

众人陆续后退数丈,第2军团接防,盯着包围圈中的数百清军,如果他们想碰大炮或者弓箭就立刻排枪打死。

突围的200索伦年轻人伏在马背上轻装狂奔,不反击不厮杀,只是不停的用马刺迫使吃疼的战马加速。

越过壕沟,穿过障碍。

冒着枪林弹雨,埋头往北狂奔。

140余人中途中弹倒下,涉水过河又淹死了10几个受伤的,最终逃出去的仅有30余人。

对于这点漏网之鱼,

吴军不以为意。

然而,有1桩事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苗有林突然调动了3个营的火枪兵包围了俘虏营。

“刺刀上好,本官要屠营。”

众人错愕惊诧。

苗有林按着佩剑,低声说道:

“本官不可能把数千虎狼放回去,既然无法为我所用,那就干脆屠光他们。”

“怎么,伱们要抗拒军令吗?”

一些皖北籍军官连忙拱手:

“总指挥,请收回成命吧。末将等这就劝说他们弃暗投明。”

面对麾下军官的反应,苗有林大为诧异,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瞬间就下定决心,绝不妥协。

他厉声呼喊:

“传令,让杨遇春带甲士营来屠营。”

现场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只听见苗有林那不带感情的声音在回荡:

“违抗军令的后果,尔等可清楚?”

众军官不敢硬扛,纷纷下跪。

带动了一部分士兵也跟着下跪,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苗有林指着周围跪倒一片的属下,声音变的冰冷起来:

“老乡的情谊和上官的军令,你们分得清孰轻孰重吗?若是留下俘虏出了乱子,谁来负责?”

1名军官昂起头:

“末将愿担保。他们不会反。”

“你?区区一个营指挥使,你担的起这么重的责任吗?”

俘虏营内,数千人鸦雀无声。

他们望着三面围过来的吴军还有那些黑洞洞的炮口,傻子也明白即将面临什么。

所有人都面如死灰,不再鼓噪。

杀俘!

一个史书上挥之不去,颇有争议的话题。

然而,

苗有林今日铁了心要执行军令。

杨遇春的甲士营奉命赶到,铁甲铿锵,步伐整齐。

这是整个第2军团内最嫡系的一个营,含苗度最高。老弟兄多、皖北人很少。

“甲士营奉命赶到,请总指挥下令。”

苗有林原地踱步,鹰隼般的眼神扫视过这些士兵。

士兵们连忙低头,不敢正视。

毕竟苗执掌军团这么久,积威尤在。

“老子问你们,你们忠于陛下吗?”

“第2军团永远忠于陛下。”飞奔赶到的郑河安,大声接下了这个要命的问题。

苗有林笑了

“既然忠于陛下,那本官作为陛下亲自任命的第2军团总指挥,下达的军令你们为何不执行?”

“杨遇春,准备率部入营杀光所有人。”

郑河安急了,突然拔出佩剑,

指着杨遇春:

“谁敢?”

两派的军官们,顿时剑拔弩张。

杨遇春不为所动,甚至看不到面罩后的表情变化。

他迈向前一步,身后甲士也持枪齐刷刷的向前一步,压迫感十足。

苗有林冷笑:

“老郑,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当着本官的面拔剑?你怕不是以为第2军团姓郑?”

“助手!林总指挥到”

林淮生飞马赶到,左手拎着手铳,右手握着佩剑,快速走进人群。

人群立马让开道路

他冷冷盯着拔剑的郑河安。

郑河安如梦初醒,立刻扔了佩剑。

追随他的一派军官有样学样,纷纷弃掉兵器。

林淮生走到郑河安面前,低喝一声:

“跪下。”

扑通,这次郑河安很老实。

林淮生的目光所至,追随郑的一派军官齐刷刷低头下跪。

苗有林很淡定,仿佛这事和他无关。

林淮生压抑愤怒:

“仗还没打完,你们第2军团就要内讧?”

“请林总指挥开恩,这些人都是我皖北老乡,留下他们一条命吧。”郑河安磕头。

这一幕,

俘虏营里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林淮生不假思索:

“想活命,先纳投名状。另外,若俘虏再次闹事,你郑河安当受军法。”

“是,谢总指挥。”

郑河安如蒙大赦。

俘虏营众人也乖巧无比,列队捡起武器前去解决包围圈内的清军。

一场并不算激烈的互相劈砍罢了。

绿营兵的神经早已崩溃,眼神呆滞的跪地挨刀。

残余的索伦人反抗意识很强烈,皆死于正面肉搏。

半个时辰后,

战场一片宁静,除了黑烟和随处可见的尸体、还有丢弃的断旗折矛、辎重车辆、斑斑血迹。

不过,

苗有林很诧异的发现,

这些索伦人的刀剑肉搏功夫似乎远远不如他们的骑射功夫?

骑马射箭,娴熟精湛。

肉搏似乎还不如陕甘绿营的藤牌兵。

此时,

已经是上午巳时2刻。

林淮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大声呼喊:

“天佑大吴,吴军万胜!”

士兵们纷纷激动呐喊:“万胜!”

激励完士气之后,

所有营以上军官来不及清洗血污,集结在临时的中军大帐。

林淮生开始发布一系列军令:

“派5路信使渡江报捷。信使沿途必须大喊江北大捷!击毙海兰察,阵斩清军30万。让江南百姓都知道喜讯。”

20名信使接受了命令,带上战马一起坐船渡江。

除了苏州府奏报陛下的那1路,其余的骑士会分别贯穿松江、常州、江宁、皖南,最终在金华府汇合。

“第2军团兵分5路,每1路由3个步兵营组成,以资历最老的营指挥使为首。第1路向通州海门方向、第2路向东台县方向、第3路沿着大运河向淮安方向、第4路向安徽天长方向、第5路向六合县方向。”

5位最老资历的营指挥使拱手接下了军令。

林淮生不带感情的继续说道:

“你们5路的任务很简单,一是杀人,摧毁沿路的清军汛兵巡检。二是对途经的大小士绅,宣布迁居令。出击之后,分兵合兵可自行按需决定。每路配备不超过1000人的俘虏,充作苦役。”

郑河安被冷落在一旁,

他还是无法理解苗有林为啥要突然翻脸。

2人之前虽然是竞争关系,可自从正副职确定后,一向合作愉快。

自己也从未有过欲架空他的行为。

为何今日这贵州佬突然翻脸,要屠自己的老乡?看他的样子,是真准备在仪征弄出个万人坑。

苗有林目不斜视,

他知道郑河安此刻怒火万丈。

林帅一口气把第2军团拆分打散,分5路执行任务,这其中的意味不敢细品。

林淮生突然开口:

“郑河安。”

“下官在。”

“你铸下大错,先回江南养伤,等候陛下发落。”

“下官遵命。”

望着垂头丧气走出大帐的郑河安,

苗有林在心里悄悄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今日举动并不是突然起意,而是恰逢良机。

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