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gsx第二百九十五章解石第二百九十五章解石:
会场的赌石大概有上千个,而除了姜律手上的这块,其他的他几乎都没有多看一眼。
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是预知之眼的消耗太大,这里这么多赌石,他指定是承受不住,要是全部都仔细看一遍,搞不好还没有找到最珍贵的那一块,人就要被榨干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或许其他赌石里面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但是跟他手上这带有阴间气息的比起来,绝对是不值一提的。
要知道,阴间和阳间的天道运行方式完全相悖,如同水火一般无法相融。
但它们又并非是单纯的对立,而更趋近于一种平衡,相互抵消至调和的状态。
不管是阴间的物品或是阳间的物品,到另一边后都会受到天道的同化,气息变得跟当地的物品一样,俗称入乡随俗。
只有特殊或是强大到不受这种限制的物品或人,才不会在去往另一边的时候被同化。
正因如此,姜律才会如此看重他手上的这块赌石。
在三清版阳间的地盘上还能保留如此浓郁正宗的阴间气息,它里面的东西有多么重量级他简直都不敢想。
只能说幸好姜律身上有着本就是来自阴间至臻品质的零部件,这才能感知到它这股气息,若是换作一般人,在没有前往过阴间的前提下,绝对察觉不到其中的玄妙,顶多只会觉得这石头看起来有点阴暗,不像个好石头。
怀着一丝丝期待,姜律的右眼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异化,整个眼球全部变成了灰白色,看不到眼白和瞳仁的边界。
预知之眼发动,赌石的未来如同一条浩瀚的银河,它存在的每一个时间节点都清清楚楚地映照在了姜律的眼前。
“让我来看看怎么个事儿.”
由于它的模样十分普通,表面没有任何见绿,再加上个体并不大,就算有货恐怕也不过手指大小,并不值得花如此高昂的代价去赌。
毫无疑问的,如果没有姜律,它将始终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但从此时此刻开始,它的石生得到了快进,在姜律的推动下,很快来到了它的命运迎来改变的那一天。
运送着这块赌石的落魄商队,在途径一座大山时,因为泥泞小道的颠簸,这块赌石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被颠落,顺着山坡一路往下。
最后,赌石落在了一个老人的手里。
他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久居此地的农户。
“这个大小,刚好合适当作磨刀石。”
他掂量着这块赌石,十分满意地将它带回了家,然后拿出他那饱经风霜的柴刀,在赌石上磨了起来。
磨了两下,他只觉得颇为顺手。
不止是大小合适,就连硬度也很棒,哪怕是将柴刀磨得锃光瓦亮,都没有在石头上留下一丝白印。
于是老人便将石头放在了院子里,每天都用它来摸一摸自己的柴刀。
然而.
老人到死也没能把这块磨刀石磨到露出里面东西的那一天.
姜律眼睁睁地看到老人的家人将这块他生前宝贝的石头一同放入了棺材,随他一起被埋进了土里。
“?”姜律皱起了眉头:“就没了?从在仓库里吃灰的赌石变成了在棺材里吃灰的赌石?”
他试图继续把时间往后推,想看看老人会不会被盗墓。
可直到姜律的脑子因为精神力过低而开始抽痛,他都没有看到那一天。
“今天是歇逼了”姜律难受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短时间之内应该是没法再用预知之眼了。
也就在这时,石中仙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参赛赌石。
那也是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不过整块石头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晦暗的色彩,明明是干燥的状态,但却又像是刚刚浸过水一样。
“你盯着那块石头看半天了,确定了吗?”石中仙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嗯”虽然姜律已经是确定了,就用这块石头来比试。
但毕竟他没看到里面到底是什么,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没底。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才想起一件事。
如果说这赌石的气息是阳间人没见过的,那会不会有种可能,就算里面的东西真的很珍贵,但是阳间的人不认呢?
就好比极品的色图,放在盲人面前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或许是看出了姜律的犹豫,石中仙虽是不屑,但倒也顾及自己的面子,没有咄咄逼人。
“你要是还没确定可以再给你一些时间。”
“啧”姜律倒是想最后再确认一下,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看其他的,可现在情况不允许,他已经用不了预知之眼了。
于是他也懒得再去费功夫了,反正先打开再说。
就算这里的人不认可,只要自己认识,那就有办法让他们认可。
“就这个吧。”
姜律晃了晃手上的赌石,然后跟石中仙一起将他们选出的两块赌石放进了由侍者准备好的托盘里。
“就拜托你们帮忙解石了。”
石中仙对侍者说到。
后者微笑着点点头:“交给我们吧。”
很快,托盘便被送往了会场中心的一个空展台上,交易会主办方早就安排好的工匠早已在此等候。
那侍者将托盘交给工匠之后,便对姜律和石中仙道:“如果开出了宝贝,两位可以选择卖给我们,我们会给一个公道的价格。
当然,两位也可以自己带回家,我们会负责七天内的安保,在七天内如果宝物丢失,我们会以市场价赔偿。”
听完这话,姜律倒是没什么反应,但石中仙和在场的其他赌客都是面露异色。
因为这些工匠这并不是因为姜律和石中仙打赌才特意安排的,只是不管任何赌石场,经常会有一些赌客按捺不到将赌石带回去找人解石,所以就干脆现场找人打开的情况。
如果里面有好东西,那就会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成为风云人物,成为一段时间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只不过当然也可能会有些麻烦,毕竟或许会有不安好心的人盯上。
财露了白,自然就有一定的风险。
而一些交易场为了吸引赌客,便针对这种情况做了各种保障,到了最后,就形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是在交易现场打开的赌石出了货,那么交易会的主办方就会负责保护出了货的赌客,将宝贝护送到赌客的家里。
保护力度越大,也就证明主办方越有实力。
这种保护七天之内安全,出了问题还原价赔偿的,在场的人都不敢想是多有实力才敢这么保证。
即便是名誉南江城的石中仙,当初开的交易会,都只敢承诺安全送到家,多一秒都不敢打包票的。
所以他的内心其实最是震撼。
正因是内行,才知道这种承诺意味着什么。
可他看了一眼姜律,却见后者脸上看不到丝毫波澜,暗叹此人真是沉得住气,便也只得强压住惊讶冷静地点点头,确保自己不会露怯。
他倒是从来没想过,能得到这个交易会入场资格的人会不了解赌石交易的所有规则。
“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那师傅们可以开始了。”侍者吩咐工匠们道。
看着自己看好的石头正被磨刀霍霍的工匠用特制的笔做着一会儿要下刀的标记,姜律的表情依旧平淡。
看到他这副模样,石中仙莫名有些不安。
他好镇定这样的态度绝非是刻意假装的,看样子他已经胸有成竹了么。
不过我也不会输的!
而实际上
真有意思啊,感觉跟看洗地毯刷瓷砖挖掘机刨土一样解压.姜律心想着。
也就是在工匠们开始着手解石之后,才终于有旁观者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忍不住对石中仙道:“二位,你们选这石头的依据是什么,能不能先预测一下里面有什么?”
对于这个看似正常的提问,石中仙却是突然流露出强烈的不满。
因为这所谓的预测,其实就是江湖中一种风险极大的“加注”。
你先预测里面有什么,然后大家看开出来是什么,如果跟你说得一样,那就证明你不是误打误撞,而是真的有本事,早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那你就算是装到逼了,以后在圈子里也就有名声了。
但风险也有,那就是猜错了里面的东西,这样即便开出了好货,大家也只会说一句:狗运。
当然,要是什么也没有就更丢人了。
本就是赌石,还要在此基础之上赌上加赌,便是“加注”。
此时那人这么问两人,显然是带了点捧杀的意思的。
能问出这种问题,完全可以说是吃瓜群众中的坏逼。
其他人也知道其中的门道,但石中仙现在是虎落平阳,空有名头,但却失去了以前引以为傲的地位,大家认可他的实力,但早就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敬畏他了,所以此刻竟是没有一个人打圆场,反而是看热闹似的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当然,姜律并不知道这些潜规则,顺嘴便是道:“里面.应该是一件阴气很重的东西。”
“阴气很重吗。”那人面露异色地看了他一眼,晦涩地笑笑:“这位小兄弟很自信啊。”
然后他又看向了石中仙:“那石中仙前辈呢?”
前辈二字格外刺耳,但石中仙也不好发作。
姜律都接了,他不接那不是跌份儿?
“如果不出意外,里面应该是玉中的皇帝——血墨玉,不过成色我就不太确定了。”
“血墨玉?!”
听得此言,众人皆是惊呼出声。
“血墨玉”姜律嘟囔着。
他隐约听说过。
这种玉的质感温润滑腻,其色如血,号称是由仙人的鲜血凝华而成,传说气血孱弱者如果能够得到血墨玉,以其温养一段时间之后,便能气血沸腾,稍加修炼便能练出同辈不可匹敌的肉身力量。
这毫无疑问是极其珍贵的修炼资源,在三清观内部都是十分稀缺的。
它能不讲道理一样地直接改变一个人的基因,可想而知有多么变态。
不过姜律对它的印象就比较抽象了——“长得跟鸭血一样”。
毕竟对他来说,自己已经是亿万富翁了,能让他变成百万富翁的东西自然没有任何用处,没有用处,当然也就不值得多关注了。
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血墨玉就不简单了,一块就足以价值连城。
正在又有人要问什么的时候,空展台上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咔嚓!
赌石被成功解开了!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里面是什么?”
其中一个背对着众人的工匠闻声尴尬地挠挠头,转过身来道:“抱歉,石头还没解开,是解石的刀断了。”
“呃”众人不知道作何反应。
“刀断了?”上一秒还微笑着的侍者突然变了脸色:“有没有搞错,怎么会出现这么不专业的失误的?”
那工匠挠挠头,也是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刀明明是新的,但就是半天都打不开这块石头,我一着急,用的力稍微大了些,刀就断了。”
姜律眼尖,一眼就看到那工匠手上的石头正是自己的那块。
嗯.果然附和石设,难怪那老人要用来当磨刀石,果然够硬。
“别废话,快换新刀!”
“嗯,这就换。”
与此同时,石中仙那块石头却是成功被打开了。
“这是.”开石中仙的赌石的那工匠倒吸一口凉气。
“是血墨玉吗?”众人无不翘首以盼。
工匠摇摇头,颤声道:“不止是血墨玉,血墨玉中间还包裹着一块龙元!”
闻言,石中仙先是一愣,随后面露狂喜之色,简直比范进中举都要激动。
“龙龙元?!”
便在这时,仿佛是在烘托气氛似的。
咔嚓!
“什么声音?”石中仙关心则乱:“不会是我的龙元出什么问题了吧?”
“啊不是。”开姜律石头的那工匠再次回头:“是刀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