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节,所有人所有事默契的为秋收让路。
孟长青已经提前估算好了各类农作物的亩产量,对今年的收成情况,心里有了个大概。
盘算着今年秋收,应该能还上其他几个县衙的债。
各人忙着各人的事,北山县衙门里没有得闲的人,梁啾啾例外。
以前没有学堂,梁啾啾还能跟文氏说说话,现在文氏忙着学堂的各项琐碎事,跟她说话的时间明显减少,孟长青这边又有八方和来财照料,相比于家里其他人,显的只有她没个正事做。
她心里失落,又不好意思和别人讲,只能自己盘算着能做点什么。
想着想着,就想起,眼下快到长青生日,她给好好操办起来,也是一桩正经事。
有此打算,她每日兴冲冲的准备各样东西,白天到菜园和厨房转圈,晚上给孟长青量了尺寸,说要给她做身新衣服。
孟长青谢过她的心意,但特别关照,“千万别用好料子。”
梁啾啾拍她,“外面的衣服不敢给你做,但穿在里面的自然要好一点。”
孟长青坚持,“万一不小心解开外衣,被人看到,那不是叫人知道我表里不一么。”
梁啾啾无奈妥协,“行!这凉州本来也没什么好料子。你外面的衣服也要放一寸了,把你现在穿的衣服给我,我抓紧时间给你改改。”
“多谢娘。”孟长青想到她这两天,晚上常一个人待着,便问道:“母亲最近很忙吗?”
梁啾啾手上收拾着衣物,嘴上回道:“我在你母亲旁边听了一耳朵,各种各样的事情,除开教书,其他事情都得他来管。”
说到这里,梁啾啾也是多问了一句,“学堂那个蔡先生,你是从哪儿找来的?”
“怎么了?”
“我也是听说,那先生说学堂里孩子们吃的太好,经常有肉,完全可以省下这笔钱去购置书籍纸笔。”梁啾啾说,“他似乎只关心孩子们能学到多少东西,压根不关心孩子们活的如何。”
“我能理解他。”孟长青说。
梁啾啾疑惑的看向她,“难道你也觉得孩子们吃的太好了?”
孟长青笑了两声,“三五天的给几块鸡肉,哪里算好?
那蔡先生本身就是个不在意生活水平的人,在来北山县之前,他自己就是饥一顿饱一顿,就那种情况,他愣是没想过典当书籍,这种人显然是精神追求高于一切。”
梁啾啾摇头,“要我说,他太较劲了,孩子们要都学成他那样,将来要吃大亏。”
“蔡先生已是世间少有,不是轻易能学成的。”孟长青说:“娘,现在技术课的先生只有钟师傅一个人,你有没有兴趣,传授传授你的手艺?”
“我?”在孟长青提起之前,梁啾啾自己就想过,“我唯一会的只有刺绣,但刺绣要像样的布料和丝线,要是用一般的料子,绣不出精细的花样,绣出来的东西也不值钱。”
“布料和丝线可以从别处买,他们学会手艺,也不一定非要在北山县赚钱。”孟长青说:“就算他们不愿意离开北山县,只要县里绣品的名声起来了,自然有好的料子送到手上。再说齐大人那边养着蚕,说不定过不久咱就有好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