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神？看来是个有后台的家伙。
随着两个世界的交锋愈演愈烈，李昊自然也听到了赫比斯的嘀咕声。
可惜与赫比斯预想中不同的是，瑶心的行为其实并非她本人的一意孤行。
早在获取完芭赫汝的全部记忆时，瑶心就已经知道了强行复苏神骸的代价。
在芭赫汝最后留下的记忆中，她并不奢求从沉沦区复苏的古神能够拯救自己的世界。
祂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够用自己的神骸换取那些恶鬼们的存活。
因为能够在这个寂灭世界坚持到最后的，基本上都是芭赫汝麾下最忠诚、最强大的战士。
祂不希望它们跟着自己一起毁灭。
为此，哪怕死后的残躯被其祂神明驱使也在所不惜。
站在这个角度来看，瑶心最终能够成功取代芭赫汝成为新一代的“不详与遗忘之女妖”，其实并非什么巧合与奇迹。
从一开始，芭赫汝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要说芭赫汝唯一没料到的，恐怕就是李昊并非她认知中的常规“古神”。
就在瑶心准备利用神骸的力量，强行再次将两个世界分开的时候，李昊及时出声制止了她的行为。
危险……同样意味着机遇。
区区一具残缺不堪的神骸，可满足不了李昊的野心。
李昊自问不是什么贪婪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很容易满足的类型。
但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那同样不是李昊的性格。
在芭赫汝的设想中，一具神骸、哪怕只是一具残缺不全的神骸，也足够作为与“古神”交易的筹码了。
可是祂万万没想到，在了解到了这個世界成型的前因后果后，李昊却盯上了这个残破的世界本身。
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无关人员送走才行。
目光悄然的盯上了仍然一无所知的赫比斯，冥冥之中的李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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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天空突然崩裂，霞光猛然凝聚。
在赫比斯无比震惊的注视下，破碎的世界穹顶赫然睁开了一只硕大无朋的眼睛。
冷漠、深邃、却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仁慈……
“古神！？”
感受着那股仿佛来自于洪荒的古老气息，赫比斯失声的叫出了对方的身份。
在那只苍穹之眼的注视下，赫比斯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灵魂的颤抖。
对方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古神。
因为整个世界都在响应着祂的出现。
类似的情况，赫比斯只在一位由“原始之灵”晋升而来的神祇身上看到过。
那是一位独立组建了一个神系，并且手下有数位比一般主神还要强大的使徒的神王。
不，用自家女神的说法，那是一位凌驾于众神之上的神明——神上神。
赫比斯不清楚“神上神”的定位。
但从这个称呼就能够看得出来，那绝对是至高神中的至高神，甚至有可能是仅次于天父的无上存在。
“回归的古神……居然是一位神上神！？”
当苍穹之眼出现的那一刻，赫比斯明显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排斥。
因为时空乱流而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赫比斯，正在被一点点驱逐、或者说重返自己原本的时空。
赫比斯知道，这是来自于那位神上神的善意。
“感谢您的帮助！”
“伟大的神上神冕下！”
十分乖巧的没有抗拒来自世界的排斥力。
赫比斯在这一刻展现出了经过良好教育和有着丰富阅历的懂事一面。
顽劣归顽劣，可赫比斯从来不在关键的大事上犯糊涂。
这也是祂能够被一位命运女神挑选为从神，用于分担厄运属性的一大重要原因。
滋滋滋……
身体逐渐虚无、纬度逐渐拔升……
原本就是被迫显现出实体的赫比斯，又一次重新回归了神明的高度。
也正是因为这样，赫比斯才能够十分清晰的看到发生在破灭世界的全貌。
随着瑶心的本体进入破灭世界，那具因为她的元神们而复苏的神骸也轻轻的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张满目疮痍的脸庞。
出乎赫比斯意料的是，瑶心的本体并没有接纳神骸的力量。
距离真正高举神座只有一步之遥的瑶心，居然选择了散尽神力，让芭赫汝重新回归这个祂挚爱的世界。
轰隆！
仿佛天柱坍塌了一般，复苏的神骸再次倒下。
只不过，在神骸彻底倒下之前，瑶心的元神们化作流光冲天而起，飞向了这个破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与那些元神们一同飞出神骸的，还有那些被裹挟着的恶鬼。
它们都曾是芭赫汝麾下最忠诚、最骁勇善战的信众，如今也将永远守护着这个埋葬了自己女神的世界。
可惜了，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够成为真神。
正当赫比斯在为瑶心的选择而感到可惜的时候，却见这个破败的世界内部竟然爆发出了一股全新的力量。
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就算作为神明的赫比斯都有些垂涎欲滴了。
什么！？芭赫汝居然还是一位先天的自然神！？
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股力量涌向瑶心的本体，赫比斯再一次被惊呆了。
那位“不详与遗忘之女妖”居然是一位自然神？
而且还是一位直接由世界本身孕育出的高位阶自然神？
难怪对方一直到死都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就是祂的母亲，祂又如何愿意舍弃自己的母亲而独自存活呢？
先天神与后天神最大的不同，祂们的力量来自于世界本身，而非来自于自己麾下的文明与信徒。
当一位先天神彻底陨落之时，被其占据的世界原初之力也将得到释放。
只要能够获得这股来自世界的原初之力，哪怕就算是蝼蚁也能够一跃成为主神之下的最强者。
此时此刻，那股涌向瑶心的力量，便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原初之力——虚无。
除了虚无之外，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山没有了、水消失了、风雨雷电的自然循环当然也成为了一种奢求……
当万物散尽之后，唯一所剩下的便只有虚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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