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先生走了?”蕾罗托着她的蟾蜍询问汤姆。
汤姆拿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擦拭眼泪:“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今日为何会突然闯入破釜酒吧,意外?"蕾罗问道。
“是的,意外。”汤姆点头。
蕾罗轻笑,意外?可真是凑巧呢,不过真相关她什么事,她摩挲着自己撰写完毕的新闻稿,笑得十分瘆人,像个巫婆。
我们的救世主,瘦小的个子,如干柴一般的手臂,乱糟糟如同狗啃一般的短发,真是一个可怜的小伙子,愚蠢的麻瓜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是魔法界的救世主先生呢!
这可真是,令人兴奋啊!
拯救魔法界的救世主,却被麻瓜家人虐待,是邓布利多的失策,还是魔法部的不作为!
这其中有没有食死徒惨部的作祟,如果有,魔法部这些年在做什么?
如果没有,魔法部这些年本来也没有做什么,只要可以说上几句魔法部,这篇报道肯定会爆火!
这是独家的爆点新闻!
她马上就能干翻丽塔·斯基了!
搓着干枯的手,蕾罗和汤姆告别进了对角巷,她不需要知道“真相”,她只要足够劲爆的消息,残缺的信息反而容易填补。
查尔斯来到吧台和汤姆聊着天,“又是一个想出名的吉尔斯,她真应该跑去麻瓜世界演电影。”
汤姆呵呵地笑:“吉尔斯嘛,他们都这样,巫师总得有点小癖好,而且蕾罗小姐应该很好了,她只是想当个记者。”
“你是说自焚表演和吓麻瓜作家,是小癖好?”查尔斯摇头说,“哦,我果然讨厌蕾罗,她疯疯癫癫的。”
汤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恰好摸到桌子上的水迹,看过去,是一杯没有动过的黄油啤酒,上面的寒气已经化水滴落下来了。
柯勒踏出门的那一刻,似有所感,书店和唱片店之间严丝合缝,拥挤的靠在一起,但柯勒知道在它们中间有一家破旧的,看不见的,神奇的酒吧。
太阳即将下山,他要赶快交差,在宵禁之前之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已至夏季,7月的晚风呼呼作响,最近伦敦的天气很奇怪,应该说一直很奇怪,可能是柯勒的错觉,太阳跑得有些快了,夜晚即将到来。
奇怪,思绪总是在乱飞,明明刚才还在想着风,转瞬就变到了太阳。
柯勒只得加快脚步,脑子却止不住的运作。
幸好,回家的路虽然遥远,但柯勒非常熟悉,不会走错,也不会再撞上什么奇怪的建筑物。
该死,怎么又想到那个酒吧了,我的大脑不会被浸泡在那杯黄油啤酒里了吧,虽然它看上去真的很美味。
瘦小的孩子像一只黑色的,敏捷的兽在城市的巷道穿梭。
别有用心的人跟在他身后,却被一层层绕开,只能无力地骂一句,“像只老鼠。”然后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是狗。”
柯勒,反从男人身后的墙上跳下,仿佛脚下真的有这肉垫,没有一点声音泄出,便跑远了。
空气里渐渐弥漫出臭味,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水声,一道破旧的栏杆就在眼前。
到了,在太阳下山之前,柯勒舒了一口气。
他自信在伦敦的夜晚可以平安度过,可这里不同,这里是蜘蛛尾巷,是“垃圾”集中处。
很明显,这道破旧的栏杆起不到任何的防护作用,对于柯勒来说,还比不上那条黑黢黢的河。
毕竟它臭得惊人,柯勒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嗅觉灵敏,那味道对他的鼻子是种折磨。
穿过并排站着的砖房,在窄窄的鹅卵巷穿行,找到那家唯一亮着灯的屋子。
走近时,柯勒略有些莫名的情绪,按住包里的钞票,盲数着数目,没有错,但总感觉忘了什么,这四周似乎有些空。
静悄悄地进了屋子,空荡荡地没有人,柯勒溜回顶层的阁楼,关好闸门,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疯女人还在地下室,不用和她碰面,今天真的是十分幸运了。
比利兹夫人,居住在蜘蛛尾巷的最后一幢房子里,是个极不好惹的女人。
染红的卷发,发根处是金色,高大纤瘦,她比一般的男人都要高,又比一般的女人都要瘦,就像破旧磨坊的那根烟囱一样。
比利兹夫人最好的战绩就是折断了小偷的手,并亲自接了回去,不过还是接歪了,没错,她还是个庸医。
经常有一些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伙来找她,柯勒猜测他们肯定是没有钱才来这里治疗的。
因此,只有她敢在蜘蛛尾巷的夜晚打开屋子的灯光,除了给强大和为隐秘的患者指路外,也是因为在她的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个捡回来的孩子了。
她本是想要养一条狗来看家的,去找狗的过程中——蜘蛛尾巷总最不缺的东西,除了老鼠和苍蝇,就是野狗——她发现了这个和狗抢食的男孩。
为了半根火腿。
抓捕中,比利兹夫人也确定了他牙尖嘴利,鼻子灵,是条好狗,于是就这么养着了。
“cur!野狗!下来!”熟悉的叫骂声响起,是个粗糙的女声,“你应该在这里看家,而不是缩在你的狗笼子里!”
“我已经将看门费放在了客厅,就在左侧窗台的第二个花瓶下面!”柯勒只是躺在床上喊了一声。
自从可以支付足额的看门费,他就不用亲自去了,阁楼虽然黑窄,也比院子里的木屋要好。
在那里他只能蹲着,还要应付一些傻子和醉汉,明明以比利兹夫人的实力,她只要把门关上,就不会有人敢来。
但她总说,‘柯勒,如果我不给予你一些工作,你就只是一条野狗,这是主人的慈悲。’
凭什么把消息告诉这样的女人!他决定把神奇酒吧的消息瞒下来,而且他还冒充了救世主,再次接触魔法世界肯定有一大堆麻烦。
柯勒趴在阁楼小小的窗户上,虽然上面被封了木条,但透过缝隙还是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在浓浓的雾气掩盖下,只能看见那高耸的烟囱。
他喜欢数数,看要多久的时间浓雾才会散去,这使他的大脑清明,柯勒喜欢这种感觉。
……6421、6422、6423…奇怪,刚刚好像有昏暗的灯光……
雾散了,柯勒遗憾地躺下,看来今天的娱乐只能到此为止了,至于灯光,应该是个错觉。
柯勒回顾今天的经历,腾得坐起身,伸手对着一张钞票,飞起来,飞起来!
毫无动静!
他气得重新躺了下去,干瘦的孩子在床上团成了球,突然床剧烈抖动。
被它压住的阁楼闸门被彭—得敲响,外面是气急败坏的女人,“10英镑!你这个该死的野狗!没人要的杂种!我知道你不止有这么多!”
“把门打开!迟早我要拆了它!就明天,你这个垃圾堆里的杂种,狗孩子!”
比利兹夫人趴在楼梯上,大半的力气都被泄了。
柯勒的床砰砰直跳,不过他也不在意,捂着耳朵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