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情报倒推敌方真正动向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利用这点,将刀子刺向敌人心脏!
商议许久也没真正确定下来。
沈棠提议中场休息,众人松缓一下神经,其余诸事留待下午再谈。她到帐外呼吸新鲜空气,略有睡意的脑子清醒不少。一盏清茶出现在她眼前,她抬手接过,一饮而尽。
强烈清凉从肺腑直冲天灵盖。
提神醒脑,浑身清爽。
“这是什么茶?”
“今年早春,意外发现族中几株古树发芽,便摘了几株炒制,制成茶饼。”即墨秋也说不出那是什么茶树,古籍记载的茶树早就在千年变迁中变异一干二净,只要知道能喝且味道不错就行,“口感上略做了调整……”
沈棠闻言再次牛饮:“确实不错,只要不是族地那些老祖宗身上薅下来的就行。”
没几口就将一壶喝了个干净。
再想续杯,公西仇跳出来截了她的茶。
嘴里还抱怨即墨秋偏心,有什么好东西都给玛玛,也不念着自家亲兄弟。这样毫无悬念的偏心,他都没有过。即墨秋诧异看着公西仇,道:“我以为阿年有自知之明。”
公西仇一口茶喷了出来。
忙抬手阻拦沈棠续杯的动作,说出的话让在场其他人紧张:“茶水味道有问题!”
有人投毒谋害?
这一念头从沈棠脑海跳出来。
即墨秋袖中弹出一条蛊虫飞入公西仇碗中,碗底一点儿残留也能查验出有毒无毒。沈棠淡定看着这一幕,仿佛有人投毒一事跟她本人无关。蛊虫并未查出毒素,即墨秋只能自己试毒,仔细分辨其中成分,眉头舒展来开。
“这茶水没问题。”
公西仇不信邪也喝了一口。
最后背身吐出:“怎么没问题?”
公西仇无法怀疑玛玛和大哥的专业判断,那么问题就出在他自己身上?沈棠也注意到他舌头颜色不正常,舌尖泛着靛青色。即墨秋松了口气:“没问题,是你中毒了。”
公西仇:“……”
这个消息似乎也算不上好。
问题又来了,自己何时中的毒?
他歪着头方便一只满背青色的蟾蜍趴在脖子上解毒,一边回忆自己在哪儿中毒,即墨秋直接从中毒程度倒推他中毒时间。公西仇咬牙切齿道:“是那个使刀的老东西!”
即墨秋将工作结束的蟾蜍收入袖中。
“让云将军也过来看看。”
果不其然,云策也中了毒。
中毒不是问题关键,关键在于公西仇和云策二人实力境界居然没有察觉中毒,还是公西仇误打误撞喝了有解毒功能的茶水才发现,这就值得警惕了。下毒之人有点段位!
“没发现很正常,这种毒本身并不会损害身体健康。”即墨秋用蛊虫分析毒素,很快便有了答案,“不仅没伤害,还有助于武气运转。对敌期间,筋脉舒张,武气流淌速度本就是平日百倍不止,一点点增益也发现不了。”
“不损伤身体康健?”
即墨秋:“但对其他人而言就不同了。”
这是一种近似蛊虫的毒,与气血和武气融合之后,衍生出一种致幻毒素。这些毒素会随着宿主活动一点点排出体外,无声无息,不易察觉。即便察觉了,也会以为是水土不服导致瘴气入体,蛇虫鼠蚁引起疟疾。那时候,公西仇和云策身上的毒也排干净了。
真正的死无对证!
沈棠闻言,凝重起来:“相当于公西仇和元谋二人不知不觉当了回移动传染源?”
即墨秋认可她这个判断。
“武者文士不受影响,这是针对普通人的。恶浊之气,发于春末,敛于秋末,眼下是瘴气频繁时节,将士们又出身西北,若是毒发了,吾等只会以为是寻常水土不服。”
出门打仗会水土不服太正常了。
根本不会往投毒上面猜测。
“即便此次没误打误撞发现,待士兵大面积身体不适,军中医士也能对症下药,破解危机。”即墨秋宽慰她。康国这帮杏林医士可不是吃素的,能难倒他们的难题不多,倒是有一点要警惕,“下毒之人真是公羊永业的话,他的身份就不止十九等关内侯那么简单,大概率也是一名杏林医士,还是擅毒的!”
沈棠:“……”
根据她的情报,根本没透露这点。
转念一想,也不是没这可能。
公羊永业本身就是在武道一途再难寸进的时候,自学的医术。在某一个领域深耕的人再跨行学别的,效率跟初学者不可相提并论。
谁能保证这厮没通过医家圣殿考核?
公羊永业也不可能坦白自己底牌。
沈棠吐出一口浊气。
道:“且将这一条记上。”
对面有个会玩毒的杏林医士跟没有,那可是两个难度。毒这东西,胜在防不胜防。
一旦有了防备,效果大打折扣。
不管是不是公羊永业手笔,防范总没错:“派人查一下跟你俩接触过的普通士兵,让军医盯着,一旦身体有问题第一时间诊治。”
她也想看看对方这毒的破坏力。
此事还未掀起波澜就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但也给沈棠提了个醒。
“来而不往非礼也……”
沈棠帐下也有会玩毒的杏林医士,即便没有,即墨秋也能顶上,他是玩蛊的行家。
她眼神投过去,即墨秋便知她打算。
“殿下想要怎样的?”
沈棠比划抹脖子动作:“见血封喉!”
即墨秋为难,她问:“没有这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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